饶程瑾搭车赶来时正好十一点,何程锦站在乐吧门口低头在踢脚边的碎石，半边脸都埋在围巾里，她见到他后才稍稍放心,让司机在原地等她一下,她去把何程锦叫来。
远看的时候只觉他一个人很安静，走近些反而感觉到他的落寞。
“感冒怎么还站在这里？”饶程瑾换了一身厚衣服，毛线帽下柔顺的长发被风吹乱，鼻尖有些红。
何程锦看起来很惊讶,失神片刻后才问她：“你怎么来了？”
饶程瑾吸了一下鼻子：“你不是叫不到车吗？孟珊也不知道在干嘛老是不接我电话,我就叫了一辆车过来，快进去先。”
她的关心与担忧是没法无视的,虽然她知道要及时抽身，但何程锦一有些小事她都要提心吊胆。
和他相关的任何小事都变得无法置之不顾，她在家盯着门后的外套不过十分钟就立马换了衣服过来,什么心术不正什么头脑发昏在那一秒全部被抛在脑后,她火急火燎就赶了过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才安定。
两个人坐在车后座，饶程瑾要司机先送何程锦回去，何程锦却要司机先送饶程瑾回去。
“现在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何程锦这会儿说这话也不想想是谁发了信息扰人心神不宁，不顾寒夜跑来的。
饶程瑾也可能冻傻了,她转头看着何程锦，他的头靠在车窗,神色疲惫，顿时心疼，凑过去一脸担忧地看他：“都这样了怎么还去乐吧呢？又没给你钱。”
有也是给她了，还只有五百。
饶程瑾越想越亏,本来这条件可能能到一百五十万，孟珊五百块就赚到了何程锦，天上掉馅饼了。
何程锦转头，眼睛微阖，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
“还笑，你感冒喉咙痛吗？有没有发烧？”问着作势就要摸他的额头，但很快又放下手用力搓了一下。
她怕寒夜让手冷，摸他的额头让他不舒服。
何程锦垂眸看她双手摩挲着，眼神变得温情柔和，他认真看饶程瑾的侧脸，然后抬手按住她微凉的双手：“我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饶程瑾怔神看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片刻后点头，很快右边肩膀就有了重量，沁人的洗发水味道在鼻尖嬉戏，这个味道很熟悉，饶家就是用这个洗发水，她每次回家洗头时也没发现它多好闻，今晚却觉得过分幽香。
“我答应过珊姐要常去的，本来今天感冒也快好的，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事。”何程锦的手还没放开，继续搭在那双小巧的手上，感觉她微凉的手温慢慢温热，“可能太久没感冒了，一来就挺严重的。”
饶程瑾叹息，抽出一只手很自然地摸了一下他的头：“不差这一时半会，什么时候不能去。”
何程锦没再说话，车子匀速行驶间路灯折叠进来又一闪而过，车里忽明忽暗，像他的心思。
“我下周要回公司了。”何程锦闭上眼，感觉手掌下的小手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