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似利箭般射向眼前的场景,出现一道道裂纹，裂隙越来越大，渐渐地，女孩儿红衣似火的模样变成了碎片消失在眼前。
顾也白猛地一睁眼。
青璇正站在他面前,一身简洁的衣裤,眉目清透干净,哪里有刚才看到的魅惑勾人。
是幻境。顾也白霎时明白过来。
“师兄,你醒了。”青璇松了口气，语调不自觉扬高。
她认真看着打量了顾也白一眼，似在看他有没有受伤。
顾也白除了刚被扯入阵法中时沾了点泥，浑身上下并没有伤口,青璇这才放心下来,随手掐了个诀给师兄落一道清尘术，那些泥点就自动清洁干净了。
顾也白见状，眉心微动了下。
“我刚刚陷入了幻境。”顾也白说。
青璇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尸山血海,认真解释,“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幻阵，本身没有杀机，但能诱发刺激人心底的暴虐，蒙蔽人的感知，使人分不清现实和幻境,自相残杀,这些尸体就是这么来的。”
说着，她想起什么突然转过身看向顾也白，“不过师兄，我刚刚找到你的时候,你的表现不像是陷入残杀当中，难道你看到了别的什么？”
青璇仰着一张白净的小脸，眼睛里只有单纯的好奇，顾也白对上她纯澈的眼睛，回想幻境里的场景，竟难以启齿。
他稍稍错开视线，越过她的耳侧看向远处，虚垂下眼皮，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幻阵，除了叫人产生幻觉自相残杀，还能产生其他幻觉吗？”
青璇并没有发现他不自在的小动作，“能的。”
“通常情况下，幻阵都不是单一的，千变万化，可以激发人的暴虐，也能激发人的心魔，也可以让人陷入美好的幻象沉浸其中，不知不觉被困在里面直至死去，但不管哪种幻觉，都是无限放大心底最渴望或最害怕的东西。”
最渴望的东西？
顾也白若有所思。
顾也白移回视线，落到青璇脸上。
渐渐的，幻境中那张动情的眉眼，竟与青璇的脸重叠起来。
一模一样的五官，截然不同的神态，判若两人，凑在一起十分不和谐，渐渐的，重叠的脸忽的分开来。
青璇的眼睛过于明澈，与脑海里那盈盈动人眉目含情的眸子过分违和，透彻得看不到一丝男女之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