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田穿上套筒鞋,提着水桶和扬铲就从后院出了门。

    但这一趟他没能带回腐殖土,而是捡回来了一个正发着高烧的年轻男人。

    青年名叫顾桩,今年刚满二十六岁,是隔壁顾家村人。

    也不知顾桩摔在河边多久了,大半边脸上都是土,口罩半挂在耳边,整个人灰扑扑的,头顶黑气浓重,身旁还落着一只旧旧的随身行李包,同主人一样破落。

    这些信息都是陶田在对方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上看见的,不同于泛着乡土气息的名字,年轻男人长得分外瘦弱细白,个子看上去也不高,陶田将他抗在肩上时只觉得自己是扛了一团棉花,毫无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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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烧得迷迷糊糊的顾桩感觉自己倒挂在别人肩头,浑身上下异常难受,空荡的胃里更是一阵翻涌。

    “不……不要……”他勉力呼喊着,其实声音如若蚊蝇。

    看青年脸色更白了,陶田无奈只好将他放下,重改为公主抱的姿势轻松举起。

    窝在陶田怀里的顾桩好受了些,紧闭着眼没再有其他反应。

    陶田见状呼出一口气,迈开大步就往家里赶,至于扬铲提桶等物只得稍后再跑一趟来取。

    怀里烫乎乎的,他越走越觉得自己可能是捡回去了一个麻烦,其实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通知村干部们过来解决,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人都已到了他家里。

    陶田将顾桩安置在后屋的炕上,一边从床头寻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一边搅了湿布给对方擦脸。

    然而电话打了几遍,始终都是占线的忙音,可想而知外面有多少人同一时间都在拨急救。

    陶田抿了抿唇,搁下手机,看床上展露出俊秀面貌的青年呼吸愈渐无力,犹豫半晌后,还是取了空间里积下的十来滴灵泉冲进温糖水里喂给气息奄奄的对方喝。

    灵泉味甘,混在糖水里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异样,也能蒙混过关。

    半碗水喂尽,顾桩的脸色肉眼可见好看了许多,颊边也有了血色,仅呼吸依旧微弱。

    陶田如法炮制,掏出氧气瓶放在其面前伺候着他吸氧,等一瓶氧气吸完,顾桩已然面色安详地熟睡过去。

    知道青年平安无事的陶田又转身出了屋,他得去将落在外边的东西都拿回来,还得铲桶淤泥,继续给菜园施肥。

    顾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傍晚,他惺忪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里,入目是扇门,一个体态强壮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门槛上干着什么活。

    傍晚初春的霞光打在那人身上,竟透出无穷无尽的温暖波光,犹如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