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个十一岁,一个七岁,都还半大,被她们的母亲挡在怀里,怯生生地看着大家。

    “你敢!丢一个试试!”顾小叔孤身拦在门前,怒气冲冲指着顾桩,对庄母口不择言道:“生了个什么怪胎,男不男女不女的,也好意思来讨我顾家的房子……”

    顾桩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会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揭开,尤其还是在陶田的面前。

    他身体发着抖,像是只快要僵死的兔子,打从心底涌出一股股寒气,快速冰冻着他的四肢百骸。

    顾桩甚至没有力气转过脸去看陶田面上的表情,他心底抑制不住地想,男人会是惊诧、犹疑,还是嫌弃、厌恶……

    另一旁的庄母闻言怒火中烧,几乎暴跳如雷:“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今天非撕了你这张臭嘴!”

    双方从吵嘴升级到了打架,场面越来越混乱,顾桩的状态也愈发不好。

    没有人在看他,他却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

    有那么一刻,顾桩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活在世上,他的存在对于亲人来说是耻辱,对于他自己也是。

    就在顾桩精神波动最大的时候,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耳边一静,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男人宽厚的手心散发出无尽热意。

    陶田贴近了对顾桩说:“别……别怕。”

    顾桩慌张不安的心忽然定了,他后靠着将背埋进陶田胸前,眼角湿濡。

    打从自己出生开始,畸形的身体就成了一场漫长隐秘的噩梦。

    但现在,这场噩梦或许要醒了。

    警察的到来结束了顾家场上的闹剧。

    特殊时期,拥挤的人群首先被驱散,随后经由一番调查调解,顾小叔家被劝导搬出顾家小院,将房子还给户主顾桩,而庄母则赔偿对方相应金额的医疗费用。

    在外人看来,两家归根结底都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已经是最恰当的解决方法了。

    如果互不接受,只能闹到法院里,届时开庭时间冗长不说,结局也是可预料的两败俱伤。

    顾家小叔无非是想要钱,他本来还想借着身上的伤狮子大开口,但是有民警在场,几声严厉的呵斥与警告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强占房屋罪与敲诈罪两罪并罚,不仅会让顾小叔赔偿一大笔钱,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