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凌侧着头看向岑风倦,没有开口,眼底却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岑风倦刚见到邬凌时,青年黑衣红眸魔息滔天,邪肆如地狱钻出的修罗恶鬼,可此刻,邬凌一袭黑衣站在光里,俊美的面容神色稍显黯然,突然变成只委屈的小忠犬。

    岑风倦顿时老毛病犯了。

    他咬了咬牙,放下了作为师尊的尊严,拿出乾坤囊中的糖啪地拍在桌上,起身避开邬凌的视线道:“就这些,要吃就拿走吧。”

    烛火中,岑风倦白皙的耳垂因窘迫泛着粉。

    他自觉尴尬,不想看邬凌的反应,没有看到青年眼底浮现的万千波澜,那双红眸有一瞬蒙着水雾,让他看上去像是要流出泪,但很快邬凌收敛了眸中情绪。

    邬凌狭着眸,嘴角翘起,眼底是浓重的占有欲和近乎疯狂的偏执。

    但他嗓音却一如往常,甚至语调轻快,带着些微调侃:“你这习惯倒是很甜。”

    岑风倦耳垂颤了颤,更红了,他拒绝询问是糖甜,还是邬凌在调侃有这习惯的他甜,恶狠狠地开口:“不吃就滚,吃了也滚!”

    邬凌珍之重之地拿起颗糖,语调却伪装得很平静:“当然吃。”

    剥去糖纸,将糖放入口中,邬凌眼中浮现出难以遮掩的复杂情绪,他阖眸静立,将糖纸和剩余的糖都小心地收入怀中。

    等岑风倦因寂静有些奇怪地回头时,邬凌已经收起了眸中思绪,勾唇浅笑地看向他。

    岑风倦试图维持所剩无几的师道尊严:“吃完就快走,不要打扰我休息。”

    邬凌却站在桌边,以直接敲击桌面,似是感慨又似是调侃般开口道:“你这人很有趣。”

    岑风倦一怔:“什么?”

    他被旁人用各种的词汇形容过,但被说有趣还是第一次,以岑天尊和实力和暴脾气,敢这般调侃他的人恐怕也只有邬凌。

    邬凌却没有解释何处有趣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看向岑风倦,长睫鸦羽般垂落,却是面带狡黠,遮不住眼底的光芒。

    他轻缓道:“有趣就是,即使你不是师尊,我也很愿意结识你的。”

    岑风倦感觉有点奇怪,一路来邬凌一直冷着脸,杀意沸腾的样子多少有些苦大仇深,可此时邬凌姿态竟很放松,像是真的在和他随口闲谈一般。

    岑风倦忍不住想,他的放松难道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存在,觉得即使等不到师尊也没那么绝望?

    然后堂堂岑天尊就难以自控地纠结,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是该喜悦于即使不确定身份,邬凌仍愿意同自己相处,还是该气恼邬凌因为自己忘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