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愣了，就连刚刚还议论纷纷围观的学生也安静了。
秦邰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所以，你也觉得我是变态对吗？”
季阮妞过头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也没有说话。
但这无疑是默认了他的话，秦邰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是从温柔的季阮口中说出来，其他人的看法他不在乎，所以刚接受自己喜欢男生的时候，最怕的也不过是易阳觉得自己变态恶心。
他从来没有去想，季阮会觉得他是变态。
他面对父亲的毒打母亲的哀求没有松一次口喜欢的人觉得自己是变态啊。
秦邰真的难过，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季阮不喜欢男生，也是自己想得太多，以为他对自己的依赖温柔是因为喜欢自己，是他自以为是了。
他放开了季阮的肩膀，显得失魂落魄。
突然马路边停下一辆车，走下一个中年男人，看见被人围在中间的秦邰气愤地吼道：“秦邰！你还要丢脸丢到什么时候！”接着就大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秦邰见到自己的父亲来了，转身就跑，因为自己今天是偷跑出来的，他不想去国外，闲着被抓回去肯定又是一顿毒打然后送出国。
易阳总算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看着他受伤的模样以及他父亲的震怒，担心地想要跑去陪他。
但季阮却拉住了他的手，易阳转头就看见了他含着泪水的眼睛，他的声音低低的：“小阳，我害怕。”
在看周围的同学，一个个已经恢复了议论，一个个盯着他们满是鄙夷。
易阳有些纠结，自己以前一直都护着季阮，早已习惯，此刻让他丢下他一个人面对这些确实有些不放心，可是他更不放心秦邰。
就在他纠结之际。一声女人的惊叫响起。
等他再转头看向马路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的鲜血以及逐渐失去温度的四肢，尤其是被季阮拉着的手，几乎快要失去知觉。再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二次想起那天的事，上一次想起，还是一阳让自己在梦里亲眼所见。
倒在血泊中的秦邰，惊慌失措的同学，悲痛欲绝的秦母，以及晕倒的自己。
等他再次醒来，将他们都忘了，只剩下身体的反应忘不了，他讨厌与被人相处，觉得他们都很恶心，每当被人从后面拉住自己的手他会下意识地将人甩开。
他想如果当初不是季阮拉住了自己，秦邰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所以即便知道季阮本身没有什么错，但是他就是无法原谅他，又或许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