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她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
程府前院，程韫林躺在榻上，双手紧紧攥着衣服，一张小脸疼得煞白。
太医放下医药箱，把他一边的靴袜脱了，屋子里瞬时响起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只见那只脚踝肿成了馒头高低，四周围都变成了青紫色，里面全是淤血。
这么严重的伤，看得人心都要揪起来，三夫人站在一旁，更是止不住地掉眼泪，“到底是怎么伤着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周嘉镕挤在前面，脸被吓成了青白色，听到程韫林母亲的质问，心里不禁有些虚，毕竟去柳家武场玩蹴鞠这事儿，是他先提出来的，也是他撺掇着程韫林陪他出来，人出了事，他需得承担责任。
“是抢蹴鞠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石块上了......”
“好好的蹴鞠场，怎么会有石块呢？”程老夫人被下人搀着，也忍不住气恼。
周嘉镕嗫嚅了一会儿，说不出个缘由来，要问他蹴鞠场怎么有石头，他又怎么知道呢，而且程韫林之所以崴脚，也是他自己没注意才踩在石块上的，他是有责任，但不该是全责，毕竟又不是他放的石头。
再说了，程韫林受伤，他比谁都着急，等回了宫，父皇母后知道这件事儿，少不了要受一顿罚。
眼下被程家人围着，他成了害程韫林受伤的罪魁祸首，四皇子头一回感到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心里不提有多烦躁。
大概是念着他的皇子身份，一旁忙碌的太医先开口帮他解了围：“孩子玩闹，崴脚是常有的事，这伤只是看着严重，里面骨头没裂，好好敷药，静养个十天半月就消了。”
“要这么久吗？那他岂不是这段时日没法进宫了？”三夫人擦着眼泪问道。
太医对她的贪心有些不满：“十天半月已经算好的了，夫人应该庆幸他没把骨头摔裂。”
给程韫林捏完骨，太医又打开带来的药匣子，从里面拿出几罐药膏和棉布出来，然后挥手赶众人出去：“老夫要上药了，留一个平时给他换药的，其他人都出去。”
三夫人和她的两个丫鬟留了下来，其余人都自觉退出了屋子。
上药的过程中，程韫林咬着牙始终一声不吭，只是额头上不停冒冷汗。
太医见他这幅模样，就知他是家教严苛，隐忍惯了的性子，忍不住说了他一句：“疼的话大可哭出来，小孩子哭一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程韫林只是摇头，轻轻说了声不疼。
三夫人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红着眼睛感叹道：“这孩子自小就不爱哭，性格刚强，好面子。”
太医看了她一眼，想起程三公那板正严厉的音容，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