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之所以是恶狼,不仅仅因‌为“它”能伤害猎物的身体,还因‌为“它”能轻而易举地摧毁猎物的精神。

    那些曾经坚持的信念,一旦崩塌,便会如雪崩般溃散。

    殷雪辰捂住脖间的伤,咬牙望进‌赫连辞绿色的眼睛。

    驯服与被驯服之间,他宁死也不会选择臣服。

    因‌为殷雪辰知道,一旦臣服,赫连辞再‌也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赫连辞也不需要他的臣服。

    “明白了吗?”摄政王伸手捏住殷雪辰垂在脸颊边的发丝,肆意把玩,“殷雪辰,你得搞清楚一件事……我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你要是真的在乎大周,就要学会如何驯服我。”

    殷雪辰的目光闪了闪。

    他无法抵抗驯服一匹恶狼的诱惑。

    赫连辞捕捉到了殷雪辰眼里的光,五指微微用力,逼着他低头:“驯服我,比你在北境驯服恶狼,或是那些鞑子……有成就感多了吧?”

    驯服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自然比驯服恶狼或是鞑子有成就感。

    殷雪辰舔了舔嘴唇,看着近在咫尺的赫连辞,看着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嗓子渐渐干了。

    殷雪辰对赫连辞本身没有任何的兴趣,但他无法抗拒地咬住了赫连辞抛出来的甜美诱饵。

    “此言当真?”

    赫连辞将殷雪辰的手按在了胸口。

    逐渐加速的心跳给了他答案。

    殷雪辰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忽地甩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转而拎起细布,冷声低呵:“别乱动!”

    赫连辞没有动,连盯着他的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殷雪辰板着脸将赫连辞身上被血污浸染的细布尽数取下,也逐渐看清了那些往外冒着血珠的狰狞伤疤。

    饶是他上过战场,看惯了血肉模糊的伤痕,乍一看见‌赫连辞满身鲜血淋漓的伤口,依旧忍不住蹙起了眉。

    赫连辞哑着嗓子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