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婴儿是谁,不消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梵颜赶紧叫人将棺材内两个活人弄出来往后院里送,乐筝仪也拿着药包跟着去了后院。

    “我知道……我知道……”李夫人见他这样逼问,心知今日不说不行了,调整了姿势跪在陈珺慕面前,哭道:“是莹莹,我知道来索命的厉鬼是莹莹,我一直都知道!”

    陈珺慕又问:“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我,是我!”李夫人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一股脑把她干过的事都抖出来,“是我让儿媳妇给她补的,就是要让她难产而死,这样生出来孩子还是我家的,她弄不好就要去见阎王。是我不给她请大夫,是我拖着她,我就是不让她活,谁让她搅得我家宅不宁!”

    李老爷听她这一番话听得身上淌了冷汗,此刻眼前这个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现在在他看来却是陌生的很,好像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她。

    李老爷不可置信道:“她……她何时搅我们家宅不宁了?”

    李夫人哭吼:“自从莹莹来了,映儿来我这里玩耍的次数都少了,泽儿天天去她房里,冷落了儿媳,儿媳不知在我这里哭过多少次,老三都和我不亲了,这些你都知道吗?”

    李老爷气得直跺脚,“自作自受,那你不能害她呀!”

    “只要她死了,我们一家人还能和和气气在一起,不好吗?”李夫人似乎已经丧失了神智,“都怪她!都怪她!!”

    她疯狂道:“还有老三……老三他……也是被这女人害死的!”

    “说到你们家老三,我倒是还想起件事,他病重之前曾见到过莹莹的亡魂,你们又知道他见到亡魂那晚发生了什么?”陈珺慕口气平淡,“这是第二个,你家老三重病之后你急急忙忙给他张罗亲事冲喜,那知他还是卧床不起,撑了两个月一命呜呼,是你自己作得业,害死了你儿子,还平白搭上一个姑娘一辈子,这些你可认?”

    李夫人低垂着头,轻声道:“我认。”

    陈珺慕叹了口气,说:“送官府吧。”

    “不可啊不可。”李老爷连忙跪在地上膝行至陈珺慕脚边,拉着他衣角,“求四皇子网开一面,贱内只是一时糊涂,她……她进了官府没有活路啊!”

    李老爷对她的做法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可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李夫人被押解送官。他也无法将一个一年只见过几次面的儿子房里的侧室同自己的发妻相比,所以哪怕现在顶在他们头上的是四皇子,用一个高不可攀的身份压着他们,他也要求。

    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求。

    “你的意思是要自己处置她。”陈珺慕慢悠悠坐回位子上,使了个眼色,说:“那你准备怎么处置?”

    “来人!”李老爷偏过头,咬着牙不去看李夫人,“将夫人关进西北杂院,每日除了三餐不得有人靠近。”

    他早已想好,只要陈珺慕肯松口,便着人把夫人送进小黑屋里关起来,等这群人走了,他有的是机会把人放出来。

    陈珺慕说:“可以,先关十年,不用劳烦你家出人看着,我叫十个人来轮流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