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
扬州城郊一角。
“凤来楼的封不鸣不知从哪打探到山主近来不在潼涼山的消息，正趁机在武林各派走动，似乎在为今夏的武林大会做准备。”卫七一身夜行衣，刚从城外奔波回来。
除卫偃之外，凤来楼的封不鸣是这届武林盟主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卫偃消失这数日，正是合了他的心意。
卫偃低低应了一声，随手从身侧折了一枝湿漉漉的桃花在手里搓弄。
“门主不在的这段时间，方壶胜境的卿娘子曾上山门拜访，住了三日没等到门主回去，就下山了。”
方壶胜境是海外一处遗世名门，向来少在武林中走动，自两年前卫偃机缘巧合救下胜境少主卿如诉之后，两派之间便熟稔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卫偃低头捻着桃花芯，浅黄色的花蕊不堪一折，碎在他的指腹。
“还有就是，阎门近日的单子都停了，似乎将有大动作。”
听闻阎门不做生意之后，江湖各路都逐渐紧张起来——一年多前便是如此，阎门停了一个月买卖，饮风阁死了一门派的弟子。
摧残花蕊的手停了停。
还能对别的门派出手——“看来身上的毒是真没什么大碍。”想起前几日屠杀扬州城时司漓身上浓重的戾气，卫偃忽然一笑。
“山主？”卫七没听清卫偃说的是什么，走近一步。
“没什么，”卫偃将手上残破的花朵一扔，神色回复平日模样，“能探到他们是打算对哪个门派下手吗？”
卫七摇了摇头：“未曾探得。”
“阎门过往动手无规律可循，不分正邪敌我，似乎只是脑子一热就……”
“脑子一热就将人家整个门派都给灭了？”卫偃语气中含了淡淡嘲讽，“司漓可不像是头脑发热的人。”
“传令暗线多方详查，看看近来到底有哪一家惹了他们。”
“是。”卫七得令点头，又问，“那若是查出来了，咱们是要暗中联合，趁阎门动手来一出请君入瓮？”
卫偃沉吟：“先查，至于后面要如何办……到时候再说。”
卫七身形顿了顿，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