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很快就上桌了。
清亮的汤水中浮着数个白嫩臌胀的馄饨，薄皮底下透着红粉，热气蒸腾、香气四溢。
司漓点头道了谢，瓷勺入碗，舀起一粒馄饨放在嘴边吹凉。
朱大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搓了搓：“娘子你尝尝，这是昨日今晨刚采的茭白做的馅，掐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可新鲜了。”
“好。”
鲜香的汤汁和着筋道的猪肉入口，齿间掠过几分茭白的清甜。
“好吃。”
朱大闻言，嘿嘿一笑，粗糙的手松开了围裙，又回到了灶前。
卫偃勺子上的馄饨没动。
“他叫你娘子。”
司漓咬着第二个馄饨，汁水一不留神，呲地一下溅了出来。
有一滴正溅到卫偃的手背上。
司漓楞了楞，下意识地抬起头。
卫偃放下瓷勺，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缓缓擦掉手上的汤汁。
“抱歉。”司漓开口。
“无妨，”卫偃看她，慢条斯理，“这点小事娘子无须道歉。”
司漓：“…………”
瞧着司漓这边吃完了馄饨，朱大又掐准时候送上了一扎水嫩的茭白。
浅碧莹白，断口处渗着水珠，一看便知极新鲜。
“娘子带回家，放井水里沁着，晚饭的时候让府里的厨子做个汤水什么的，养身又润肺。”朱大收拾着馄饨碗，顺手拿了块抹布擦桌子。这时候天色还早，客人不多，他还能得得闲。
自搬来扬州两年多以来，司漓常来他这吃馄饨，时而带着府里的申屠娘子和江小公子，却极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