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苏酒不以为意。

    住在舅舅家的那段年月,她可是经常上山下水的。

    为了多吃一口肉,用自制的小竹箭射杀野鸡、野鸟之类的事情从没少干过。

    如今不过是把粗制滥造的小竹箭换成精锐长弓,再把野鸡换成人,但射杀的道理,不都一样?

    黑衣少女清楚捕捉到苏酒唇角那一抹自信弧度,挑了挑眉,“丑话说在前头,苏姑娘到时候不能得手,可别再叫我出手。琅琊峰那段路是长江最窄的地方,也是最适合出手的地方,机会,只有一次。”

    深秋的寒风,从耳畔吹过。

    苏酒在马背上低伏身子,目光凛然,“你放心。”

    ……

    夕光渐晚。

    琅琊峰上草木枯黄,一座孤坟立在天穹下,茕茕孑立,孤单壮美。

    孤坟前,一枝黄菊,一把刀。

    布衣木簪的老人,盘膝而坐。

    烈酒入喉,老人目光平静。

    青衣布鞋的少年,眺望大江良久,忽而笑了,“姜老头,有船来了……不对,还有马!”

    目之所及,一艘大船乘滚滚江水飞快驶来。

    江岸上,彪悍骏马犹如一捧白雪,载着个青衣女孩儿,紧跟那艘大船!

    “苏小酒?!”

    少年狠狠皱眉。

    江岸上,苏酒一双眼透着浓浓的冷意,盯紧了站在船头的四枫院。

    四枫院得意洋洋,冲着江岸大喊“苏酒,你们中原人都是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就算我杀了徐紫珠,你们大齐也不敢找我的麻烦!我倒要看看,你这匹马,还能跟我多久!”

    苏酒没说话,任由骏马疾驰,一只手却毫不迟疑地取下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