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眼泪控制不住往下落。但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她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面。然后深夜放毒，发了个朋友圈：一个人迟到的晚餐。这次并不是想给他看的，只是纯粹有感而发一下而已。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她照常上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顺便把修改好的论文发到了陆慎行的邮箱。下午接待了陆立风给她的病人，一个二十六岁白白净净的斯文小伙，正是找女朋友的年纪，却有这样的隐疾，确实怪让人可惜的。傍晚，她依旧走到恒宇集团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人生好像变成周而复始的简单循环。她坐在地铁上，拿着手机，编辑给顾天擎的信息，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陆慎行的电话。“喂，陆老师。”“你现在有空吗？你的论文我看了，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明天我要去外地做个学术交流，恐怕没时间了。”“现在有空。”“那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嗯……你在哪儿，我们找个地方碰头可以吗？”“可以，你吃饭了吗？”陆慎行问。戚锦年抿了抿唇：“没有。”随后陆慎行说了个餐厅地址。也行，是公共场合。虽然觉得私下见面可能不太好，但他们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见，能够说清楚坦然相处那是最好不过的。戚锦年到的比较早，一直等到陆慎行来才点餐。陆慎行有些诧异：“怎么不先点呢。”“没事，你想吃什么，点吧，我请你，放心吧，我拿了工资了，请得起。”陆慎行没说话，要了一份牛排和蔬菜浓汤，戚锦年也点了个牛排。陆慎行将随身携带的电脑拿出来，对她说：“修改意见我都写了，已经很好了，但论文答辩的时候，还是有些地方要注意……”戚锦年听陆慎行说，然后一一记下，因为一台电脑的缘故，所以她不得不挨着坐过去了一些。苏皓风今天刚好约了朋友在这里吃饭，从戚锦年进来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他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明知道戚锦年和陆慎行是在谈论论文的事情，却还是偷偷给人拍了一照片，然后传送了过去。接着心情极好的准备看戏。不料顾天擎那边静悄悄的，嘛事没有，一直等戚锦年和陆慎行走了，也没事发生，苏皓风觉得甚是无聊。“我送你吧。”餐厅门口，陆慎行道，“你等我，我去开车。”“不用了，我搭地铁回去很方便的。”“你忘了其实我们顺路？而且你打算避我到什么时候。”“陆老师，我没有打算避你。”戚锦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只是……”“我知道，你不必多说，事已至此，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对你再怎么样，你大可放心，所以也不用避我如蛇蝎。”“……那好吧。”听陆慎行这么说，戚锦年总算松了一口气，既然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那她就放心了。“陆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戚锦年准备下车，突然，想起了梁静芳，犹豫了一瞬，还是把心里话给说了：“陆老师，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听罢，陆慎行答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谢谢，”戚锦年下了车，“再见。”她朝里走去，而陆慎行的车子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离开。又是一室清冷。戚锦年站在家门口，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儿期待和幻想的，幻想着他突然回来了，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显然是她多想了。算算日子，他走了也快五天了。时间过得好快，她抓了抓柔软的头发，却不明白内心怎么越来越焦躁，他到底什么时候啊，真的忙的连个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吗，啊，混蛋——然而越是这样，下班后，她的双腿就越是不可控制的朝恒宇集团走。她就这么站着，看十多米开外的大楼熙熙攘攘，然后等人群少了，自己也准备离开。只是今天，她发现自己突然迈不开脚步了。远远的，她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在人群的簇拥下，朝门口走来。妥帖合身的西装，颀长清瘦的身影，迈着结实有力的步子，宛若刀削斧劈的深刻面容，映着初处的华灯，一步步，在她的眼里变得凝实。戚锦年彻底的傻了。她不是在做梦吗？那边，顾天擎转身，冲着身后的几人淡淡微笑：“辛苦王总谭总了，酒店已经准备好了，跟着影去就行了。”影把人请上车，门口一辆加长的宾利缓缓开走，就只剩了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宛若清风拂面，高华漫天。戚锦年忘了要走。就这么傻不隆冬的看着这个快一周没见面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又像是没有看到她似得，走向一边的车子。“哎，喂，顾天擎——”戚锦年的嘴巴比脑子转的更快，脱口而出。顾天擎的脚步却没有任何的停顿，戚锦年的心脏仿佛遭受暴击，除了沉缓的跳动，居然没有其他的感觉。连日来的思念，这个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彻底湮灭了她所有的期待。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顾天擎上车，发动了车子，见她还站在那里，眼眶湿润，不由得沉着脸：“还不上车？”哪有人一回来就给人脸色看的。戚锦年酸涩的像是打翻了调料瓶，泪眼婆娑冲着他大骂一声：“顾天擎，你混蛋！”就转身跑了——顾天擎坐在车内，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跑远。手机里，还放着苏皓风传过来的那张照片。琥珀色的瞳仁一眯，一轰油门，车子便窜了出去。他回来了，居然这么闷声不响就回来了。戚锦年跑的很快，很急，胸膛里的氧气似乎不够用，她感觉肺部在燃烧，脚下一绊，速度才慢了下来，她挨着一块大石蹲下来休息，眼前的视线却是模糊的：“王八蛋——”是假装不认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