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尾巷角,直到窥见温萦柔上了宋楚平的车,隐在墙角身形鬼祟的二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卫大人,说好只是做一场戏,怎得王爷还动真格的了?小的这理应算是公伤吧?”

    说话的竟然是那长着吊梢眉的男子,此时正捂着肚子,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卫钟斜觑了他一眼,扔了块分量不小的金子给他,紧而又意味深长问道,“李志,你想不想离京历练一番?”

    李志本是大内侍卫,哪儿想离京去苦寒之地,自然是苦着一张脸说“不想”。

    卫钟拍了他的肩膀,悠悠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去西北,当个都统磨砺两年吧,两年后回来,自然有你平步青云的时候。”

    李志不解,“这是为何?小的不解。”

    “谁让你对那女子出言顶撞,骂她狐媚呢。你没见王爷那是真的动了气么?”

    李志忙解释,“小的这不是为了要扮演流氓,这才出言放肆了些么?小的若不说得过分些,怎能显得王爷英勇无双?”

    “咳咳。这倒也是。”卫钟煞有其事点了点头。

    “不离京也成,总之你最近还是少在王爷眼前晃悠为妙。”

    这招示弱的法子,并不是吴浮教给宋楚平的,而是他自己琢磨出来,让护卫配合做出的一场戏。

    宋楚平给待她上车之后,放下了隔绝视线的垂幔,嘴上浮现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就这样,下午宋楚平驮了温萦柔跑了一路,不仅去了看了几间屋宅,还去了几家采买香薰原料的商铺。

    这让宋楚平意识到,比起在府中,相处三月对她的了解,还不及这大半天知道的多。

    她一改之前的做小伏低之态,身板挺得直直的,说起话来逻辑清晰,铮铮有词,与小商贩讨价还价起来,分毫不让,哪儿里能看得出在王府中半分怯懦的影子?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姑娘,同王府中的那个丫鬟相提并论。可就算再觉得不可思议,他印象中的那张如玉的面庞,也同他眼前的娉婷身姿重合在一起。

    这女子仿佛有千面,每一面都不同,每一面都让他甘之如饴,叹为观止。

    了解得越多,他仿佛就觉得自己陷得越深。

    他痴迷地瞧着眼前的女子走入一间店铺,然后将车架停在一旁,在一个暗屉中抽出一本书,开始办起正事儿来。

    女人要哄,政事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