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把码头让出去?”卢卡知道他不该问这事,但一想到与他有关的可能性,他就坐不住了。

    “这还需要原因吗?我和马歇尔做生意而已。”

    “可是堂口的人说这是你父亲留下……”

    “我父亲可没把码头留给我。”

    “什么意思?”

    “现在当家的还是我叔叔,码头名义上是我的,其实是我叔叔的。”

    “那他不会找你兴师问罪吗?”

    “我盼着那天来呢,到时候毙了他,我就能上位了。”

    卢卡对这简单粗暴的继承方式不能苟同。“他的儿子呢?不会跟你抢吗?”

    “那群脓包整天只知道吸毒滥交,才没心思想这些。”

    “听起来你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跟你讲了半宿诸葛亮,你就记得这句。”王雨霁笑起来,对卢卡的认真听讲很是满意。

    “是啊。”他也没想到大好春宵还得上课,只能说老板希望他做一个全面发展的床伴,真的要求很高。

    不过他想事情不像王雨霁说的那么简单,否则他早就毙了亲叔叔上位了,可是王雨霁不愿意说明,他也就没法再问,只能静观其变。

    他跟王雨霁待了一个月,遇到的袭击和刺杀一只手数不过来,比他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还要危险,导致他现在对杀人有些麻木,也不用再使劲抽烟来缓解压力了。而王雨霁也好像戒掉了他那个凄艳的歌剧,只是闲来无事听下,而没有再守着一遍遍地沉默出神。

    “你说,人怎么就杀不完呢?”卢卡手里还握着热气腾腾的枪,脸上也溅上了血,说着这冷酷无情的话。问完他又朝着地面的人脑袋上补了一枪,枪声响亮得像鸣笛,宣示他们的凯旋。

    王雨霁知道他不是在问自己,掏出怀里的手帕,将卢卡脸上的血擦干净。他把帕子收回口袋里,“你想退出了吗?”

    “我拖你的后腿了?”

    “当然不是。我怕你受不了,趁还能走就赶快走。”

    卢卡想也没想,将手里的枪扔出去,砸到了王雨霁身后的窗户上。玻璃碎裂出蛛网似的纹路,声音如炸雷般轰烈。

    王雨霁以为他在跟自己撒气,还想开导两句,卢卡却突然过来扑倒了他。卢卡捡起地上的其他手枪,躲在墙根下边,抓住时机探出去击杀了最后的漏网之鱼。